龟梨和也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透露出些许女性化倾向。
他为自己找的理由是自家兄弟太多想在其中找点女人的感觉。
赤西仁便是他青涩的少年时期最常的女性情怀实验对象,虽然那时候的赤西仁也算不上太好看。
但那时的龟梨和也在JOHNNYS当中更是不起眼,因此他也只能找身边这个把他当小跟班看的被人笑称“笨蛋”的仁了。
尽管以前他对这个大他约莫两岁的男孩献的殷勤不算少且还挺主动,但赤西似乎就是不太爱吃那套,对龟梨只是或多或少抱着点调戏的心态,就像逗弄小动物的感觉。
那是暧昧稍带点迷茫的味道,两人似乎都满享受。
龟梨和也终究是个表面含蓄的孩子,随着年岁的增长,一天到晚像个猴子似的四处乱蹦乱叫的行为亦渐减少,对赤西仁的主动更是慢慢消失,前者是成熟关系,后者是面子问题。
现在的他有资本去诱惑了,但他已经懒得用在那个曾经的明恋对象身上了。
赤西仁终究是个随性惯了的孩子,随着年岁的增长,咬着指头一脸天真一有不满就瘪着嘴巴大声嚷嚷的举动亦很难再看见,但并没有消失,且对龟梨的暧昧上升至视奸的程度,前者是表面作风的成熟,后者是任性自我的本质未曾有太大变化。
然而现在的他已经长大了,体会到性的美妙了,不想把龟梨当宠物耍着玩儿了,再加上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所以有一天他终于半强迫性地把龟梨拐到了手上吃进了嘴里。
龟梨一向是表面不依心里得意,半推半就地做完爱后总要趴在床上抱着枕头眯着眼懒懒地嗤骂赤西仁你丫真贱,老子年少无知时倒贴给你你不要,这会儿经常给你摆黑脸闹冷战时你倒把我当尤物看了。
赤西自是习惯了这厮的冷言冷语,深吸了一口薄荷味的烟再把其用力地摁息在特意买来的乌龟形状的烟灰缸里,嘴角一勾回击道,老子那是有耐心有毅力,你也不看看你那时长得什么怪模样儿,也只有我慧眼识珍宝,敢情谁都没想到我整天揣在怀里的破石头现在变了块美玉呢。也不想想你那妖气是靠谁每晚辛辛苦苦灌给你的,现在得道成精了就不知好歹恩将仇报到处给老子爬墙勾汉子了。
龟梨皱着眉用力一哼,老子爱勾谁就勾谁难道还要为了你这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大好森林不成?你他妈有本事白天别在上节目时猛盯着我看,晚上别再偷偷摸摸地蹿进我屋子上老子的床!
再习惯毕竟也有个爆发的底线,特别是底线特别浅薄的赤西仁,只见他气鼓鼓地一把拽过龟梨裸露的腰死命地挠痒痒,我看自家养的动物干自家娶的老婆有错了有错了?!让你这骚货再乱讲,妈的老子痒死你!要还敢对别人抛媚眼晃屁股的老子就把你裸捆了关笼子里打屁屁去!
终究年纪小的脸皮薄的吃亏,龟梨只得一个劲地边把腰乱扭边笑得花枝乱颤接着连连讨饶,然后扭着扭着就把腿勾上了对方的腰,最后两人又再度胡天胡地地颠鸾倒凤起来。
这样的日子倒也过得疯狂过得舒畅,就算工作压力大了些,两人也总能相互扶持着一路前进,即使赤西经常会和女人来两次,龟梨偶尔会跑去GAY吧悠晃两次。然而在女人面前龟梨永远无法理直气壮地跑去抓奸,在GAY吧门前赤西永远也无法光明正大地走进去跟龟梨旁若无人地调情。
龟梨始终觉得赤西会更喜欢女人,赤西始终觉得GAY吧里的男人他无法忍受。
太多太多的内外双重压力,单凭尾指上那条细细的红线根本就无力承担。
最终毅力不强过于自我的赤西先投降了。
龟梨在很久之后还很清楚地记得那晚赤西在电话那头不停地吸着烟,沉默了太久太久,等待了太长太长所换来的一句话却是我要走了。
那时龟梨是真的很想骂你个没毅力的孬种,遇到点不顺利就逃避你算什么男人呢你?但他发现自己现在就连句为什么都问不出口。
然后他放弃了种种质问和谩骂,然后他很平静地说一路顺风,很和气地鼓励他要加油,那口吻十足是大众所见的官方龟,真正的龟梨和也被他藏起来了,因为他听见自己在说才不要见这个任性的家伙。
赤西第一次耐心地听完他像个老妈子似的唠唠叨叨了一些无厘头的废话,然后狠吸了一口烟,低声对着话筒吼了一句,龟梨和也,你他妈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又是一阵沉默。
幸好赤西很努力地贴着电话,才听见了那头传来了细细的吸鼻子声以及几乎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嗓音,赤西仁,你不要太自私了。
电话就这样被挂断。
赤西狠狠地骂了一句操,接着粗暴地把电话甩到一边,最后挫败地坐在地板上,任手上的烟肆意地把烟灰抖落一地。
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连当着他的面对他说自己要去留学的勇气都没,甚至在电话里都无法装得云淡风轻。
因为他不敢确定两人之间的混事儿到底只是暂时还是永远。
把脸深深地埋进双臂里,一丝若有似无的橘子香水味儿飘进了鼻腔中,这让他的眼睛突然有点发酸。
靠,这妖精什么时候把骚味留在他身上了,久得连自己都记不得了,深得连洗都洗不掉了。
龟梨和也,你挂着副假面具爱对着谁假仙就对着谁假仙,但千万不要对我那样。
我会觉得自己在你眼中真不是个东西。
谁都可以认为我不是个东西,就你不能。
赤西仁走的那天,龟梨没去送行。
意料之中的事。
在机场中把短信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终只写了一句要好好吃饭睡觉,便立马按下发送键然后关上手机上了飞机。
其实他很想再在后面多加一句——不准背着我爬墙。
不过他想学会相信他,毕竟这是“恋人”最基础的第一步不是么。
曾经赤西是真心地认为这个词形容在他和龟梨之间是荒谬可笑的,就算是上过床也好,就算是双方总是在做着与那个词有关的事也好。
可是在这一刻,赤西突然很想对龟梨煽情一下。
和也,等我变成熟回来以后,就会很慎重地对你做个无比肉麻的告白的,到时候,我们或许可以试着就这么牵着对方的手一直走下去。
只要我们的关系明确而不暧昧。
山下边哼着青春AMIGO,边把上衣潇洒地丢到一边,解开裤头正要抽皮带时,床头柜突然传来了手机短讯的铃声。
猫着步子走了过去,用拇指和食指把那个抖动着的物体捏起来按下接收键一看,嘴边贼贼的笑容便扩散开来。
然后他把手机像丢衣服似地随手一甩,继续抽皮带。
是不是有短讯?
卧房内透着淅沥沥水声的浴室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只是一个广告垃圾信息而已。山下把手放在嘴边对着浴室透明的玻璃门大声说。
哦,那帮我把它删了吧。
嘿,乐意至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