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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赤西仁和山下智久互捧着对方的脸在锦户亮眼前来了一个专业的法式Deep Kiss时,锦户亮就觉得,这两妖怪真他妈不够哥们儿。

不过是一年没见,什么东西都完全变了个样儿。

山下没了亲情,没了良心,有了爱情,有了性。

用一个最好朋友的代价换来自己所缺失的东西。

“小亮,P他爸爸跟女人跑了,妈妈不要他了,好可怜的。”赤西擦擦嘴角的津液,眼里的光辉仍是晶亮晶亮的,那时炽热的阳光透过整片蓊郁的树荫,疏疏散散地照在他那皱巴巴的学生制服上,整个人耀眼地灼目。

锦户亮被晃花了眼,皱眉眯起了那总是下垂的嘴角,心里暗哼他缺爹少娘又干你两的奸情啥事儿了?表面却在凶狠地打量着正歪靠在树杆上扬嘴坏笑的山下。

心里蓦地一疼,锦户本就稍显忧郁的目光更加深沉了起来。

你们俩变这样了,那我又算是什么。

友情的黄金三角架开始慢慢崩塌了。

可自己除了不尴不尬地当个夹在异类夹在中间,就什么也不能干。

赤西在后来毫不保留地把自己和山下先有性后有爱的历程告诉了现下唯一仅剩的亲友,原来山下曾一度堕落过沾染毒品,在第一次发狂时,赤西竟舍己为人以自己的肉体去缓解山下的精神上的折磨,最不可思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锦户至今仍记得赤西那涩中带甜叫人心疼的表情和话语,“那时的P看起来好可怕,可我更怕,一想到他可能会就这么死了,我就觉得身上受的远不如心上来的痛,P可是比女人还重要的存在啊。”

“那他有把你当恋人看么?”锦户回问了一句。

“一定非得是情人才能上床么?”赤西茫然地看着他。

锦户亮皱皱眉头,然后没好气地拍了拍赤西仁那毛呼呼的脑袋,“可是啊,上了床,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当朋友了。”

“如果是那样。。。也没关系。。。”赤西也跟着咧大了嘴,露出了一口有点歪歪的牙,“当情人也没关系,我喜欢P,比喜欢自己的女朋友还要喜欢。”

可是,仁你到底有没分清朋友和恋人的感觉?锦户亮看着赤西那有些凹陷的却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的双颊,一时间就心里想的就被喉咙卡住了,怎么吐都吐不出来。

就算那不是爱也好,但姑且可以当做吧?

我希望以朋友的身份用爱人的模式让他不会再受伤。

不想弄懂这两句话,尤其当这是从赤西仁口中所说出来时。

山下智久也不只一次找过锦户亮躲在天台上悄吸悄烟,只是,看着那个昔日连个酒吧都没去过的优等生如今娴熟地把烟雾吞吐成一圈圈好看的形状,锦户亮就觉得口里叼着的烟草潮湿又苦涩,辛辣而恶心。

“小亮,你会不会看不起我?”山下眯着那双猫瞳,抖了抖手上的烟灰,嘴角的戏谑始终淡得不可捉摸。

“笑话,你把我当什么了,老子会跟个看不起的混账一块跑出来跷课么。”锦户挑着眉嗤笑一声,燃了大段的烟草终究被悄无声息踩在了脚底下,“不过就是吸个毒而已,哪天你就算杀了人一样是爷爷的好哥们。”

“杀人?杀人。。。”降了个音调再把那词语重复着喃了一遍,山下侧过身靠在栏杆上面对着锦户,头大幅度地扬起有些无聊地观望着顶端那片灰色的天空,“人杀人有罪,天杀人是理所应当,你说人命到底是贵还是贱。”

锦户默然,半晌他也跟着走上前倚在了山下的旁边,脸面对着却是另片一天,依旧是灰色,可天边总有些执傲而不肯离去的光,像一层薄薄的金纱,虚弱地笼罩着城市的边缘。

“每个人罪的定义不一样,可我们谁都没办法脱离社会所定下的罪之准则。”

“社会?我还没涉入那个肮脏混浊的地方,我只是个学生,一个家门不幸的学生。”山下不以为然地转过身,眼睛快被眯得成了一条缝,然后他慢慢地伸出一只手往下探着那虚空的景色,嘴角的笑意更浓,“对于山下智久这个人来说,最大的罪孽就是背叛。”

“小亮你知道么,那天我妈妈,当着我父亲和我女朋友的面,就这么跳下去了。死得很恶心,脑浆子全部都喷出来了,当我满脸泪水鼻涕地跑下楼去时,她就这么扭曲着身体躺在那里,眼珠子爆出来还不忘死死地盯着我,我知道她不跟我说上那句话她就死不瞑目的。”说到这里山下顿了顿,把叼在嘴边的烟取了下来还没熄灭就死死地掐在掌心里,细着嗓子学着女人的声调尖声嚷着,“智久你这个只会读书不会把马子的没用儿子,居然呆到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了父亲做狐狸精!”然后他噗哧一声短促地笑了起来,明明是那么醇厚温和的嗓音,听在锦户耳里却如砂纸一般磨得耳朵又刺又疼。

“我父亲和我女朋友趁着我在忙着帮母亲下葬时偷偷结婚了,从那以后我母亲那双眼睛就不停地在我梦里出现,四周都是黑乎乎的,只有她那双染了血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盯着我。。。”山下慢慢摊开那只握有香烟的手心,再一下子反过来,由着那灰色和褐黄色的烟草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往下飘,嘴角抽筋似的上扬亦逐渐塌了下来。

“然后呢,你就堕落去吸毒当不良少年了?”锦户亮皱着眉头一把扯过山下那被烟灰烫伤的手,果不其然腕上密密麻麻都是针孔。

“只有这样,我才能看不见那女人啊。。。”山下幽幽地看着自己掌心那块被烫出来的鼓泡,不自禁又收拢了五指,一阵尖辣的疼痛又缓又徐地沿着感官神经蔓延至了脑中,“我本以为不停地和女人做爱沉浸在性欲里就可以消除那个噩梦,可是不行。于是我试着吸毒,一开始效果还不错。。。可后来。。。出现的幻觉又变回那个女人的眼睛了,而且是越来越频繁。也许有些东西真是注定好的吧,有一天我边发着毒瘾边和仁做爱了,事后那女人居然一星期都没出现,果然是仁那张脸看起来太有治愈能力了吧。”

“P,去戒毒所吧,这样下去,你会把你自己和他都害死。”收紧了手中的力道,锦户的目光从忧郁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去戒毒所戒毒?别开玩笑了小亮。”山下一把甩开锦户的桎梏,“马上就要念大学了,你要学校知道我这个保送生吸毒会怎么想?”看着对方愣在那儿,山下若无其事地笑着拍了拍锦户的肩膀,“其实朋友什么的。。。勾搭太久会腻的,有时候,换换味儿不也挺好么,何况这事都是你情我愿的。”

听着对方那么个轻浮调调锦户亮就觉得腹中有一把火在烧,一个欺身上前狠拽着山下的衣领开口就是一阵怒骂,“我靠山下智久你他妈有没良心?你爱干男人也就算了干嘛非得干到他头上?什么叫你情我愿?!要不是仁他。。。要不是仁他。。。。。。”想起赤西在阳光下那笑得很温暖满足的面容,锦户竟开始支吾起来,两眼瞪着山下脖子上那条赤西同样戴着的裸女项链不知怎么继续说下去。

“小亮,你听过一个词么,物以类聚。你这样半调子地待在我们身边,就算不被同化成同类,也早晚会因自己是个异类而被渐渐疏离。”山下垂着眼握着锦户的拳头慢慢地往下扯,然后从兜里掏出把钥匙递到了锦户手中,“这是我们公寓的钥匙,要真这么喜欢他的话,我不介意公平竞争,借口找太多没用,实际行动才是真。”接着松手捏起了拇指和中指朝对飞了个吻,便转身大弧度地摆着身子悠然离去。

异类?到底谁才是异类,锦户望着山下的背影勾着嘴角冷笑了两下,手中的钥匙却是越攒越紧。

但或许真的只是。。。借口而已吧。

或许我早已被这两人拖着往下一点一点地朝着那黑不见底的深渊坠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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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rins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