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到底还是年轻人反应快,赤西来梦把夹着烟的手顺势一丢,很轻易就接住赤西仁的拳头。
赤西仁身板子不小,手腕却瘦得不像话,赤西来梦垂头惯性眯起眼,瞄着已经比自己矮了大半截的生父,虎口不自觉加力。
六年来,两父子从没有过任何联系。
最初赤西仁几乎天天打电话过来问这问那,可话筒一次都不曾转到赤西来梦手上。
“你就让那孩子忘了一切,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怎么重新开始他的人生吧。”
一年后,在所接受到的传话还是这样时,赤西仁泄气了,龟梨和也和山下智久有时还真默契,身旁海外都能两口一致。
赤西仁很想过去看看儿子,但无形中他自己也怕,怕搞不好赤西仁来梦本来已经好好的,一遇到他又得做噩梦。
与其逃避不如全盘接受现实,这句话对任何一个曾经粉身碎骨过的人来说,已是纸上空谈。
情况确实如山下智久所说那般,赤西来梦回美国后的日子并不好过,白天言行举止还勉强正常,夜里他遭受了什么无人知晓。
山下智久不是没考虑过要把赤西来梦送医院去治疗,但似乎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都不想再回望过去,哪怕只是一幅画,一句话。
再来赤西来梦是个太要强的人,去了那种地方,也不见得配合。
时间过得太快,生活仍有生活中的琐事,人不可能一天到晚只考虑一个人一件事。
浑浑噩噩的,赤西来梦的18岁就这么熬过了,从此和山下家不再有任何关系,除了他账户上定期上刷的数字。
在美国,独立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空间,这让赤西来梦好受很多,也承受太多。
寂寞。
就开始给远在日本的亲人写信。
一封都没寄出。
无聊。
就开始寻求那刺激,迷乱颓唐。
还是有了情人。
最后。
他觉得自己成熟了,想要赎罪。
竟是这种重聚。
赤西来梦想着昨晚自己也用畜生骂过一个人,今天就被另一个人骂回来了,不禁嘴角微勾。
“这叫报应?恩?”
修长的手指发出的是能把骨头捏碎的力道,流利的日语夹着的是浓郁的美腔,瑰丽的五官拼出的是霸道的刚阳,赤西来梦似乎从从头到脚都没有哪处协调过,天生的,也是注定的。
“你在胡扯什么!”
想着龟梨和也即将带着Kasumi回家,赤西仁看了一眼还窝在自家儿子怀中打着哈欠的少年,不掩鄙夷道,“龟梨和也几分钟后就会站在这儿,你打算就这样去迎接他?”
听见父亲的名字龟梨星立马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神色,手脚有些发僵,身子倒是很利索地从赤西来梦怀中滑了出来。
在此期间,赤西来梦就没有多花一分心思在他身上,那个男人的视线在听见龟梨和也的名字后只顾眺到几米之外去。
从来就没那个闲情理他。
只有内佟注意到龟梨星眼中有什么陌生的东西一瞬而过。
那个人在转身仓皇往屋内逃离时,又回头撇了内佟一眼。
很天真无辜的熟悉眼神。
内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他只想着,妈的,这回又得原谅那小贱人一次。
次次都这样,好像一辈子,都到不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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