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也有这种文风的一天。。。不过这个其实写了很久了。。。
烟雨乱
1.
金梦楼对故乡的概念是很模糊的,他知道自己不是个纯粹的北方人,却也弄不太清楚自己身上究竟混有哪方土地的灵魂。
娘亲说他出生的地方很美丽,有栏杆被镂空出一层又一层的花式繁复的竹楼,有像佛塔一样拔地而起的白色尖顶水井,顶端还挂着一串串色泽已有些黯淡的银铃,微风徐来,那脆耳的铃声和着楼旁凤尾竹摇曳时的沙沙声,是如此轻易地就让人满足和沉溺。
可还没有学会走路,还没有学会叫爹爹娘亲,还没有等着那硕大的椰子那树上高高砸落,还没有站在河岸边观望着那象群慢慢悠悠地趟过河水,金梦楼就被他娘亲连夜抱走逃离了这个让人驻足便无意再离去的世外桃源。
娘亲不属于那片土地,娘亲是个太清高的女子,娘亲总想着自己是个人,不能像猪狗一样被任意贩卖随意宰割。
江南水乡,两岸垂柳,碧水盈盈,老巷幽幽,娘亲本事,找到了她幼年居住的乡镇,金梦楼看见了狭窄的巷道尽头,姥爷拄着跟拐杖定在那儿,如一棵遒劲的苍松,蒙蒙细雨,洗去了他身上的凌厉,濡湿了姥爷仍不带丝毫浑浊的眼睛。金梦楼抬起头,雨丝绵绵密密地抚在他稚嫩的脸庞上,微痒的凉意,让他忍不住把嘴角慢慢地往上扬去,那一年,他已十岁。
南方并不是他们的故乡,对于这点金梦楼是很铭记于心的,他比同龄的孩子要显得高大许多,然而那双晶亮的桃花眼却比江南女子还要妩媚绰约几分,每当他低头看见自己那双玲珑精致的手腕脚踝时,他就觉得自己骨血里还是揉合了这片黄土的泥巴。
很多东西对于已算是落叶归根的金梦楼来说,仍是那么的摸不着边际,就好像他的名字,娘亲曾说尽管离开了那个自己待了近两年的美丽囚牢,却已是忘不了那高高的红漆竹楼,每每在沉眠中都会梦见,梦楼梦楼,一个多么有诗意的美丽名字,那是娘亲的向往,她爱着那片土地,却不爱那个成长在她心头憧憬之地的男人。
厅堂正中挂着的巨大“耻”字,也是他一直弄不太明白的地方,姥爷只讲过一次这个关于这个字的事情就不愿再提,故事冗长而枯燥,不像是孩子爱听的水浒西游之类,金梦楼不是个太聪明的孩子,只依稀记得姥爷说姥爷的父亲曾在京城当过官,被清政府遣派下南方与洋鬼子打了一场败仗后就无颜再回北平了,那场败战丢尽了祖宗的面子,姥爷的父亲亲眼看着清政府与那夷蛮小国签了第一份辱国丧权的条约,当天就写了这个字挂在自家厅堂上,金梦楼始终觉得这是与他离得太遥远的世界,因为他脑子里只想着如何能让自己和娘亲更加吃得更饱些,穿得更暖些,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其它的东西在金梦楼眼里,似乎就显得不那么值得在意和关心了。
金梦楼是个很容易就满足的人,学习汉字十个他能掌握五个就很满意了,院子后头的白菜总是在还未长大时就被他拔了去,蹲在埠头看着女孩们洗衣淘米他都能笑嘻嘻地看上一整天,安定的日子虽然平静淡泊,但他过得快乐踏实,知足的人总是很容易就可以享受到幸福。然而每当下雨时他的眼神总会不自觉忧郁起来,金梦楼不喜欢雨,没来由的,这估摸是天性了,尽管他爱着他出生的七月,当日头的烈阳灼烤在青石板上,金梦楼总会想蹿到外边去,在高高的垣墙内,在曲折的小巷中,撒足狂奔着,尽情大喊大笑着,将憋在幽幽沁沁的南方里无处释放的豪迈全数泄出,而至夜头那潮湿的空气就好像一缸醋般把他冉冉地包围起来,浸在里面地骨头总在泛酸,金梦楼在这时便会趴在窗台上垂着眼默默地看着外头的银丝纠缠,此时自己就好像换上了一层慵懒清高的外衣,人总是那么矛盾,事又何尝不如此。
江南的日子就是这么平淡而矛盾地过着的,那时中国并不算得上太平,侥幸的是战火还未波及这片几近是与世隔绝的地方,转眼金梦楼已在这儿尚算安稳地待上了四年,娘亲的身子最近不太好,总爱咳嗽,每天傍晚金梦楼都会在药堂里领一点药,虽然疗效不见显著,也是总比没喝的好。
这一天,雨下得特别大,金梦楼提着布鞋在狭小的巷道里没命地跑着,怀中还紧紧揣着一个小小的药包,他出门从来都不喜带伞,这也算司空见惯了,只是,巷口的拐角有些东西和往常不一样。
几个像是店铺伙计的人正围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拳打脚踢着,口中还喝着脏话,雨声明明已经很大了,却还是盖不住刷不清那恶毒的打骂声,原来是有人偷了馒头。
他扭头看了一眼,意外的是那个被殴打的人也在默默地瞅着他,有什么东西在昏暗的巷子中亮地割人,那种眼神他是很熟悉的,娘亲的身上就经常可以看见,然而也只是那一瞬,那张看起来似乎比自己还要小的脸就被一个拳头给狠狠地打向了另一边。
金梦楼并没有停下脚步,他虽是喜欢凑热闹,但仅限于认识他的人前,实质上对于这种事不关己的热闹他从来就不爱搭理,以往不过为了赶赶场随着人群走罢了。可这时他却突然跑不动了,两只脚像是一边绑了一个沙袋似的,怎么也提不起来,只能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拖行着,耳边的漫骂不知怎地愈来愈来清晰,渐渐地他的肩膀瑟缩起来。
“没爹养的狗东西!小小年纪就开始学偷了,以后还了得?!打,狠狠地打!你娘不管教就我们来!”
那天的雨要比今天小得多,所以他对那些人嫌恶蔑视的表情看得特别清,自以为掩地很深事实根本就是一戳即破的覆盖于屈辱和惶恐上的那层薄薄的膜被雨水迅速地打穿瓦解,金梦楼终于忍不住丢了鞋和药蹲下身来捂着耳朵大叫了一声,刚变声不久的嗓音有些嘶哑,在雨水的陪衬中下显得格外撕心裂肺。
“梦楼,你要做个有尊严的人,就算是饿死了,也不可以乞得别人半点嗟来之食,知道吗?”
娘,我不明白,尊严要来有何用,我只知道饿着肚子很难受,真的很难受,我不想死啊,我只想吃饱然后待在你身边快快乐乐地活下去,这样想不行吗?有错吗?
雨渐渐地小了,金梦楼把头枕在臂膀中,眼睛睁得滚圆,略厚的下唇被死死地咬在牙齿下边,此刻他只觉得身上冷地连抖都不会发了,就这么僵在那儿动也不动,雨水如银针般密密麻麻地从天上刺下来,痛觉乱成一团,该痛的地方却已变得麻木。
忽地一片阴影遮挡住了他的上方,金梦楼看着那双长期被碎石割出的新旧伤痕的脚丫没有抬头,那双被雨水冲刷到苍白的脚在他面前站了一会,接着有些迟缓地挪动着,金梦楼看见了一只小小的手往下伸去,拾起了他丢落在地的鞋和药包递到了他的眼前,然后一张比他还显稚气的脸露了出来,薄薄的唇,细长的有些发肿的眼睛,粗黑的眉毛,五官远不如金梦楼英气与柔美异常和谐地搭配在一块的那样好看,明明脸上被殴打地四处都是瘀伤,金梦楼却觉得这个人是这样的干净与高傲,直直地让他抬不起眼睛。
那个刚刚被他漠然置之的男孩,此刻却为他遮雨拾物。金梦楼扁着嘴巴突然上前搂着男孩的腰,侧脸贴着对方的腹部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打从他有意识起,自己就没哭得如此伤心过,他不喜欢哭,更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哭,可是,有很多东西他已经顾不得了,现下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心头有着太多的阴霾需要挥散。
“还能走吗?”
哭完后,金梦楼很干脆地擦了眼抓起自己的布鞋套在对方脚上,意外的,对方身型虽比自己瘦弱,脚丫却一点都不比自己的小,金梦楼满意地拍拍手,并没有起身,仍是蹲在那儿双手拖着两腮笑脸盈盈地仰头看着对方。
男孩显然还没从他变脸比翻书还快的速度中反应过来,手里抓着药包愣了一会儿后才呆呆地点点头。
“少逞强,明明就不能走,来,我背你。”
金梦楼又瞬间驳了回去,呶呶嘴转了个身,男孩疑惑地看着那还算不上太宽阔的背,心头纳闷既然这样你还问我干嘛,犹豫了一会还是攀了上去。
“你叫什么名字?”
跟想像中的一样轻,除了骨头有点磕人外感觉还是不错的,金梦楼这还是第一次背人,男人与生俱来的保护欲让他感到了些得意。尽管两人浑身湿透,但相叠着的体温还是让身子慢慢地暖和起来。
“。。。贺归扬。”
长期没有说话的声音干涩粗哑地吓人,贺归扬觉得有些窘,紧了紧自己的手臂,长期流离失所的他不自觉便把脸小心翼翼靠在了那仍处于成长中的肩膀上,雨水混着泥草的清香缓缓渗进了鼻中,感觉有些发酸,自己到底有多久没被人关心过,有多久没跟人说过话了?
江南的雨早已恢复了少女一般的轻柔羞涩,温和地拢括着这个纯朴素丽的小镇,细细的雨丝落在了那把印着浅浅梨花的旧油纸伞上,沿着纤瘦的伞骨珠子般地成串垂落,滴滴答答地吻在那湿滑的青石板上,溅起了小小水花,有几朵就这么被一双光着的脚丫无意踩碎,然后,开出了更多生机。
公告版位
一,我是A盘,一个纯粹的A盘,一个真正的A盘,一个痛恨所有萌A受的装逼的圣母们的A盘。
二,我的ID是黯夜之鸦,BDID是血钉,称呼随意,但我的ID里没有“亲”字也没有“大人”二字。
三,请不要说我的文风流氓,那些剽窃别人血汗例如GJM之流的酵母级人物才有资格用这个字。我不过是崇尚朴实不修边幅,厌烦唧唧歪歪半天尽用一些只会出现在字典中的词,却还没表达清楚你到底要说些什么,以及描述素质大众的男人日常会有什么行为和语言而已。
如果你认为粗口是流氓,我大可以改成氧化钙尊驾母上。
四,我并不排斥抱大腿,但请不要一个不小心变成性骚扰。同时,我也没有什么圈子,也不需要,你要和我交朋友我很欢迎,但请不要把我拉进我完全陌生的圈子。同时我是一个JP,如果你很爱装逼,请远离我这个行事直白的贱人。
五,实在地说,我既然把文发到网络上,就说明我需要别人的意见,看法和感想,这些对重新整理思路,去除逻辑错误,另寻新灵感起到很好的作用,你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回,我就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接纳。
- Oct 08 Mon 2007 01:27
【伪原创】 烟雨乱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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